活尸木纹燧

摸鱼。
敏感鱼。
花了一两小时检查词语。
随便看看吧。
大少爷与大小姐的反派生涯曲梗。

*****

眼前逐渐变大的身影挺拔修长，皮鞋光亮 西装整洁 ，发型略微凌乱带着潇洒狂妄的味道。这正走来的人是“公司”的一把手，KBShinya。他脸上正带着新买的墨镜——虽说是新买的，却让人眼熟。

他有一对草绿的眼睛，正掩在那茶色镜片下头。KB总是活用眼神指使下属 那目光凝聚或扫过，除此之外的场合就有着让人难以琢磨的意味。

此刻KB正微笑着大步走来，但没人觉得他有什么开心事要分享。

“公司”里次他一级的掌事人突然聚集了部分员工开会，他心中有疑，虽说未被邀请但怎么说也得来看看。很显然的，不请自来的也并非他一个。

与他平起平坐的另一领导者也到了——如他一致的西装打扮，连墨镜都不差分毫。就是这位发型更加整齐，那镜片后的眼睛是一汪蓝，冷冰冰的。

来者叫哦漏，与KB共为上一任“公司”老大的养子。两人本如兄弟，平分继承权后仍友好相处，互相帮助，如今交情不浅，算得上百分百地信任。

KB不劳哦漏开口，向沙发一侧挪去给哦漏腾个空位出来。哦漏顺势坐下。两人距离人群稍远，虽一览无余但并不观察得十分细致。

“昨天半夜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我们两个中有人反水。”哦漏倒是先开口了。

“巧了。”KB摩挲他口袋中的手机屏幕，却并未锁屏拿出。哦漏心下了然，面上却装出平常的样子，亦或者本来就没什么变化。

KB看他动静，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是叛徒？”他打趣问。

“你信？”哦漏轻笑着。

KB屈起手指，在腰间硬物上轻敲，之后他将手重新交叠至于腿上，再没动作。沉闷声响传达着武器在身的意味。

哦漏以同样的动作制造出同样的动静予以回复，这已是互相信任的征兆了。

二人对待叛徒显然如出一辙。

眼前这场煽动性的演讲快要落下尾声，KB虽没有完全投入，但也无比清楚内容——无非就是他们两个中有个叛徒但并不知道是谁，为保险起见将会用上非常手段。

他眯起眼睛，紧盯话事人手中那张白纸。上面似乎打印了些什么东西，但这样的距离还是太过勉强了。

他向哦漏眼神示意，也不管对方是否成功接收，便装出路过的样子，举步向人群而去。很快的，话事人向他说明，并展示那张纸的内容。

最高层发出的邮箱记录？

他探头看去，仔细找寻不合理的地方，却被话事人收回所谓证据的动作打断。

“出卖自我底线……”
不可饶恕。
“若没人坦诚罪行和计谋，话事人，也就是我，将不分缘由……”

话事人在脖子上比划。看来是要他命了。KB只是点头，接着转身离开。末了，还不忘反身回来叫上哦漏，与他一并去吃午餐。

“等着吧，最终的审判！”话事人喊着。

有病。
KB没有停下。

太过明显的意图就算合情合理站得住脚也会显得十分突兀奇怪。很显然了，究竟是谁眼馋高位的权利和利益再明显不过了。

现在的KB满心都是那封邮件甚至无心吃饭，却也不好跟哦漏说明情况和想法。饭点的餐厅人多眼杂，排查监听太过困难。

吃饭时他边想边咬着筷子，因没有思路便极其用劲地虐待那两根木棍，最后搞得牙根有些痒痒，嘴里都一股腥味。

哦漏的目光反复在KB的眼睛和筷子尖儿上来回移动，显然是发现了异样。可他还是无声进食，不问一个字。

KB突然抬眼看他，哦漏倒也没放过，两人对视了很久。最后还是KB用筷子尖指向哦漏盘子示意赶紧吃饭，这才结束了这如同小孩子竞争谁先眨眼睛的行为。

*****

吃完饭后的午休时间，KB找了不怕被监听的环境。他与哦漏西装革履，却坐在酒吧吧台旁边，面前摆着一玻璃杯色彩鲜艳的酒液。

对他俩而言，一杯调酒足够两人分了。就算气场与周为气氛格格不入，也不影响他们交谈，KB甚至觉得因为服装，有些杂鱼会自动避开他们。

他清清嗓子，以保证除哦漏外无人听到的音量讲完起因经过，然后伸手取杯子。

“怎么办？”哦漏看无人旁听，附耳用气声问他。

“他只有伪造的证据，先查清他的党羽，抢先下手断他后路。”KB嚼着装饰柠檬，手指在桌上轻划着。明面上不松口而在暗中拔除某些人，本就是当家本事。

哦漏轻轻点头，又问：“什么时候”

“即刻开始。”

哦漏点头，推上滑落的墨镜，与KB分完那杯调酒后付款离开。

两人的办公兼起居室同在一层且门对着门，既方便分开行动也方便互帮互助。

哦漏将自己的笔记本转移进KB房里，那办公桌足够大，两人同用也没有任何不适。

哦漏接上公司共同网络再装好软件，等着KB先说出怀疑对象的几个名字来。此刻在他眼前这台电脑几乎等于全公司上下任何一台电脑。

人命大事，没点儿什么证据就算是KB也不敢轻易动手。

“先查话事人吧，顺藤摸瓜。”他对哦漏说。哦漏听罢手下操作，相应的各种往来信息已罗列在屏幕上。

碍于这计划比想象中大的多，他们足足翻阅一下午，才基本有了眉目。

拿着那份刚刚手写出的名单，KB迈步到窗前，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和窗外阴沉夜色，觉得此刻自己的心情也不会比那天空好多少。

哦漏确保防火墙和浏览痕迹处理都已万无一失，这才问道：“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要不先到这？”

KB肯定了他的话，然后从窗前走回，也开始处理工作。权利与义务是一致的，这道理在哪都适用，最高层管理者可是很忙的。

忙至深夜，两人各回各窝，这晚上不太可能一夜无梦安眠，但好歹也能做到机体必须的休息。

一切公私分明。

*****

“目标知道吗？”

KB背靠着不知谁家的车问到。

他们正在“公司”附近的停车场，眼前是首个目标办公的地方。哦漏则在他旁边与他并肩着，应声以表示他没有问题。

第一个目标是个小人物，但却突然机敏起来，像是知道厄运将至。他是想隐藏自己的过失和踪迹却漏洞百出，一天之内将三笔生意谈崩，很难不被注意。

原本解决这么号小虫子不用两人亲自动手，但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两人亲自动手。KB将手枪交于哦漏，他则作为“导线”参与战斗。

目标出现在自己车前，KB向哦漏比出手势。他相信哦漏能与他完美配合。

之后KB将手插进口袋里摆出悠闲的架势，却微收下巴，眼神含着进攻的意味。他走上前，跟目标隔着数步之远。

“这是要……出门散步吗？”他故作平淡问。

目标正在开门的手突然颤抖起来，半天无法将钥匙插进锁孔里。

KB笑着，把控步幅，走近却又保持在目标的攻击距离之外。他问道：“是太累了吧，要我帮忙吗，你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休息”这个词刺激到了目标，他抬起头，表情扭曲，半点说不出话来。最后，他掏出口袋里的多用工具刀，向KB走来。

只可惜他刚走出一步，便被早在他身后埋伏的哦漏击毙。肉体在眼前直挺挺地倒下去，枪声响边整个停车场，KB倒也不慌不忙，上前对着那具尸体就是一脚。

“死不悔改。”他说。

“是你太吓人了，”哦漏收枪走来，“换作我，我第一时间也会想到干掉你而不是坦白事实。”

“就你——你压根不会想着篡我位。”KB笑嘻嘻地接话，然后弯腰取走掉落在地的钥匙串和目标口袋的手机，眼神示意两人立刻离开此地。

事实证明这一步棋没有走错，哦漏在办公室里调查了手机中的云记录，搜索出了小半计划步骤——属于执行者的那部分。指挥者的信息，倒不是很完全。

复杂的推理题。

晚上九点，KB还趴在哦漏的办公桌上，签字笔在他是指尖一圈圈打转，让人看着犯困。哦漏最不擅长人际关系，甚至不太了解手下是什么样的人，这些事他帮不了忙。

KB从九点想到十一点，最后只勉强画出三个圈来。他将纸上内容且整理且修改地输入在哦漏的电脑里。

哦漏已不知在何时将小杯热水放在他旁边。

KB敲完记录将稿纸随手塞进柜子，接着拿起水要喝，差点给烫到。他翻着白眼看过去，哦漏无奈地笑着说：“我又不是你的秘书。”

“我的秘书肯定不会拿热水暗算我。”KB叽叽歪歪地说。哦漏笑了，主动给他兑了些凉水，算作将功补过。

按照KB的计划，两人逐步清理蠢蠢欲动的目标，却故意留下些痕迹向心里有鬼的人施压。

哦漏对KB的信任让他们计划执行得无比顺利，很多人都觉得他们会窝里反而成为两条孤狼，其实并没有。

KB这一手玩得很好，在名单高速地不断增减中，终于有人愿意“弃暗投明”，讲出点有价值的东西。最终KB得到的名单完整版比他先前推得出的数量多出近一倍，这让他有些无措。

KB不缺战斗力，就是缺时间。最终审判给他剩余的时间完全不够他清除名单上全部的人。

哦漏看在眼里，沉默着指着这个小团体次高领导人的名字，建议说：“话事人不方便动手，先把他干掉吧？”

KB鼓着脸，只好这么办了。

*****

时限前一天，有人来报说此人刚好去“工厂”跟进一笔大生意，而且还有点故意丢货泼脏水给两位的苗头。这种机会像是饵，KB等着哦漏决定。

哦漏以带好他的黑色枪套作为回答。

KB察觉到他的意图，附身快速从抽屉里摸出手枪和补给并顺势丢给哦漏，动作干脆地如同日常一般。物件在空中划出圆滑曲线，然后被哦漏接住。

接着，他们走出办公室，锁门，就再没有回头。

“工厂”是固定的交易地点。为了不被人发现踪迹，KB脱了西装换上轻便衣服，也没有开车。

KB在这公交出租车之类压根不敢来的地界上上下下找了辆让他非常掉价的小黄车。哦漏一直在他旁边看着，现在快要笑死了。

“笑屁啊，你有除了汽车以外的东西吗。”KB很不爽。

哦漏一路小跑回停车场，不一会儿开了辆很新的电动车过来。“上来。”他一手环着头盔。

“我靠，这么牛逼吗，”KB干脆地上了后座，“你怎么不开个哈雷啊，我记得你买了。”

“太——吵了，跟叫人来打我一样。”哦漏带上头盔——哈雷摩托的配套头盔——发动电动车。

“很有道理。”KB附和，然后险些被甩下去。

两人没有直接去到“工厂”，绕了整整一圈，换步行的时候KB跟交易对象通了电话，具体信息没有透露，只让其随机应变灵活行事。

哦漏已经准备好行动，KB没看对方是否回信，两人互相帮助直接不走门入院。

“等等。”

哦漏抓住KB，目光紧盯并非“工厂”的方向。KB防备着其他方向，只问他：“怎么了？”

“我们来晚了。”

哦漏已经看到了目标停靠在院内的车。很奇怪，他不太认识人却认车。

“……快走。”

KB立刻回头确认哦漏看到的确实是目标的车，两人迅速摸进工厂。

KB蹲身探查前方，偌大一个地下多层地点竟安静得出奇。哦漏则背对着紧靠他，同时防备身后有人。

“…要怨，就怨我们老大吧…是他让……”

微弱的说话声传来，KB扯着哦漏衣角寻声而去。声源在楼下，两人刚到楼梯口就听到枪声传来，并且回声阵阵不断。

KB拿出手枪，接着直接顺着扶手滑下，哦漏紧跟着他。一下楼便能见到被包围的人群——交易对象，和交易对象身前举枪威慑的“自己人”。

KB动态视力很好，但无奈滑下速度太快，他自己都险些撞墙。哦漏拉了他一把，KB顺势抬枪瞄准，待他站直子弹已经飞出，射向目标后心。

随着沉重物体落地声响，一阵枪声也随之传来，喊叫声也不断——或许交易对象看到了短信有所防备，但KB只能紧贴着墙防止被打成筛子。

“我走后面。”哦漏准备上楼沿另一侧楼梯口迂回攻击。
“注意安全，小心包围，这儿我挡着。”KB来不及关心只简短回答，接着两人分头行动。

KB翻滚下楼避过一串子弹，触及地面时单膝跪地连续数发击毙敌人。头顶也爆出枪声，显然他猜中了包围的展开。

交易对象对KB半信半疑，KB则立刻上前解决其周围守卫。“家事，见笑了。”他眼神示意对方可以离开。接着他拿出手机要叫帮手，却发现没有信号。

卧——槽——

合作伙伴倒是进入更深层躲避——他们不欢迎KB，也不想掺手“家事”。KB清理这层为数不多的残存东西，便立刻绕向楼梯间。

这人数太诡异了。

楼上的枪声时有时无但出现时极为集中，KB内心cnm脸上mmp，无比急切地寻找哦漏的踪迹。他肯定藏起来了，不然枪声也不会有如此规律。

一层摆着太多箱子和高柜，视野之内全是阴影，不被发现地情况下找个人难如登天。KB不敢喊，但总归是寻着枪声而去。听起来有点像送死，但他除了碰运气只能这么干。

KB故意早一步行动，在枪口面前买了个破绽。他并没有开枪，紧追他的兵力却倒下一个——他知道自己要去哪了。

“呃……！哈……妈的。”
结果不是最好的，他右小腿肌肉中枪，不伤及骨骼但给他行动带来巨大不便。

接下来的移动就极为狼狈了，他一个老大连滚带爬躲避火星和子弹，还得抽空补几枪减轻火力压制。脚步声渐渐远了，但手枪重量越来越轻，还是让KB的心也往嗓子眼飘。

“……过来！”

蹲伏在掩体后的KB在混乱中抓住哦漏喊他的声音，但一抬头就有点绝望。他妈的，这家伙怎么会在集装箱最上面？

队友看着他，很快皱起眉，好像发现KB的伤势。哦漏从集装箱上单手撑地翻下，落地时像猫一样没有声音。他将背上背的东西取下丢在KB面前，自己则观察情况。

“……这大枪你哪来的。”KB看着推到他面前的东西。
“不拿别人家一针一线。”哦漏没直接回答，但KB懂了，立刻检查其中子弹多少。这附近没有任何急救用品，KB只能再多跟腿里子弹“缠绵”一会儿了。

“就三发，不如没有。”希望让人绝望。
“其余他们捡走了，我没得手。”
“……卧槽，早知道我拿点东西再上了……你看得到出口吗？”
“可以…现在没什么人巡逻，就是两边楼梯口和大门都被把守了。我们很惨。”

KB将所有怒火和慌乱全吞进肚子里。

他招手叫哦漏回来，然后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和多用工具刀。哦漏会意，裁下衣服一角顺带加热消毒工具。

KB挽起裤腿，撑开伤处咬紧嘴唇。哦漏干脆利落但力道不小的包扎简直就是要让他提前与世界告别。

“……见红了。”
“废话。”
“我说你的嘴，不是你的腿。”
KB舔舔嘴角，腥的。他看着挑出来的子弹和递过来的染红的刀，在内心夸赞自己真坚强。

“怎么办？”哦漏等了几秒，问他。
或许是痛苦让他疲倦了，KB脑中神经好像都打了结。他在哦漏的帮助下艰难爬上高处，小心翼翼探出头观察周围情况，守门的人力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是笼中鸟了。

或许陌生的痛感亦或是这种被困住的感觉不断消磨KB的精力。他想吐，想边跑边喊叫。

“…你留在这里……。”KB滑下集装箱，却疼地跪在地上。之前没有这么疼。KB自我安慰，又爬起来，颤颤巍巍地要走，还有举手的动作。

哦漏睁大了眼睛，他隐约猜出KB要干什么了。没有任何犹豫，哦漏在KB被发现之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并将他扯回阴影里。

KB轻声呼痛，哦漏减小手上力量，但没松开。

“你，留在这里。”哦漏一字一顿说。

“我前去交涉。”KB笑着。

“你留在这里。”哦漏没笑，冷冰冰的。

“……我承担所有……”

KB话不说完，然后伸出手，在温暖哦漏同时扣开他的手指。哦漏的手被他暖热了。

“你留在这里。”

哦漏又一次抓紧他，然后将他控制在集装箱的上，以威慑姿势企图让KB听自己的话。

“……你重获自——”
“绝不。”

KB放轻语调缓缓吐字，还前倾了身子、眼睛向上抬，脸上就差写着“听话”两字，配合动作有点仰视哦漏的意思。他很少这么做——很少有人需要他劝说或求着干什么。

哦漏伸开手去拥抱KB，抱他一个身体僵硬手足无措。

KB似乎是怕疼的，伤痛尤其是限制他行动的伤痛会消磨他的意志。哦漏了解他，所以不管是为了KB还是为了他自己，总是不会嘴软的。

他肩膀一热，KB好像叹了口气。然后轻柔的触感传来，却不是抚摸，更像是KB轻触了他的肩膀。这感觉让他有点脸红心跳，一时间认真不起来。

“我要莽了，哦漏。”KB低低地说。
“我会拦着你。”哦漏回答。
“我们，去爬通风管？”
“这是聪明人的主意。”

哦漏总是跟着KB的。
与其说那是聪明人的主意，倒不如说是哦漏认定的主意。这主意本身并不高明。他们找到通风口花了近十分钟的时间，又花了两分钟确认没有他们来到此处的消息传出。

“你先走。”哦漏将打火机还给KB。
“你呢？”
“我给你守着。你出去把他车炸了，我听见动静就来。”
“……”
“好吗？”
“好！”

这次幸运之神总算站在了KB这边。

哦漏大概等了有十五分钟，突然一阵地动山摇，数声并起，不知道在打谁。总之，他立刻翻身进入管道。那里潮湿阴暗，一股子腥味，不难想是怎么回事。

哦漏的动作至少比KB快了。

通风口贴近地面，他回到阳光下有点感慨。还在冒烟的汽车旁聚了一群人，倒是没见KB的影子。

哦漏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后手。

他掏了半天兜，总算摸出手机，三两下给KB打了个电话。KB习惯静音，他也不怕被发现。

“……你…没事吧…？”
“你在哪？”
“出大门……右转……垃圾桶那里…”

我靠，这也太惨了。
哦漏连应数声，趁着混乱寻找KB。

KB没有如他想的那样蹲在垃圾桶里——虽说被垃圾桶团团包围也好不到哪去。

“你也不怕感染。”哦漏立刻将他背起，自己踉跄半天险些摔倒。
“最多也就是个断腿，附近就这里保险。你一出来看到我躺了还不得哭嚎。”
“是是是。”

哦漏打电话，叫手下开车过来。现在不须顾及被发现了，他也不可能背着KB骑电动车回去。

“直接去‘医院’。”

*****

KB在又是输血又是挂水，两天后才能下地。哦漏时不时带着切成小块的水果来找他。KB次次都咕咕唧唧说矫情，然后自己吃得很带劲。

KB出院的时候是个大半夜。他自己认为没事之后跟医生打了招呼就跑回老家。

他自有钥匙，也不用人欢迎。

虽然跟哦漏天天见面还吃人家的水果，但KB仍想先去哦漏那看一眼。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这两天全靠哦漏撑着，KB预谋着给他个惊喜然后关心关心他。

推开那办公室的门，哦漏正趴在桌上。KB放轻脚步过去，人已经睡着了，面前的电脑还在邮箱页面没休眠，估计哦漏是刚刚睡着。

哦漏胳膊肘底下还压着一张纸。KB寻思着帮他先处理，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纸抽了出来。

他看了没几眼，纸便落了地。

KB满脑子都是哦漏写下的密密麻麻的小字——如此复杂的背叛方案需要悉心计划反复修改，一张A4大的纸勉强够用。

卧槽。

一声卧槽都不足以表达KB心底的惊讶，至少需要两声。卧槽。

为什么？

合着他与哦漏忙忙碌碌沙里爬雨里去的，是在清哦漏自己的人手？

KB觉得自己要得心绞痛了。这何止是心绞痛，这痛苦都快接近活挖他心了。

他控制住叫醒哦漏问他个清楚的欲望，反复深呼吸，然后缓慢地蹲下，捡起那张计划书。

他站起来再仔细看，发现纸的背面还有些杂乱内容。他将纸翻回到正面。

然后他又翻了回去。

这些杂乱的内容，赫然是他KB自己的字迹——一些名字，画着圈。KB想起来，这是当初他在哦漏办公室留下的名单初稿。他还清楚记着，当时取用时这还是白纸。

没有在计划实施后才开始书写的方案。KB再看哦漏写下的内容。就他看来全是疏漏，最后甚至都没有写完。

“哦漏，醒醒。”

他脑子转不动了，还是询问当事人吧。

KB低声喊了哦漏好几下对方才悠悠转醒，脸上都睡出印子来。哦漏迷迷糊糊地看向他，后来意识到这是谁，突然一个哆嗦避开视线。

“……你这突然背锅是为什么啊。”
“……”
“我们都走到这一步了，你就突然要放弃了？当初拉着我不要投降的是你，现在要出去让他得逞的还是你，你怎么突然改变想法了？”
“……”
“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这是怎么了？”
“……”
“说话。”

哦漏支起身子，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KB要扶他，双手擦着哦漏右手过去。
哦漏一把抓住了KB的领子，两人之间距离瞬间缩小，甚至直接让KB失去防备。

“反正罪名是莫须有，谁都难逃其咎。”

哦漏说着文邹邹的话，半眯着的眼睛却暴露了他还没清醒的事实。KB想损他，盘算好的话还没出口，哦漏就已经凑过来。

他们接吻，从办公桌前一直吻到拉了窗帘的窗口。KB不停地后退才会让两人如此移动。接着他们又紧密接触着回到办公桌前，甚至发展到了哦漏被按在办公桌上缠绵个没头。

“真是不大不小的惊喜。”最后KB喘着气，先撤回了攻势。
“惊你妈喜，手放开让我起来。”哦漏这还给他按着肩膀，以下腰的姿势按在办公桌上。
“你写这顶锅计划，是不是看我躺着没精打采的心疼，不想让我再出事儿啊？”
“……”
“你回答我我就放手。”
“……你……要点脸行不。”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来抱抱。”
哦漏这才刚刚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行为有多么冲动和惊险，就又给KB一个拥抱抱到迷迷糊糊。

这件在“仓库”火拼至老大住院的消息总算传遍了帮派上下，一时间KB就成了视线的交点。那单生意的负责人被他当场击毙，也算是KB向外表达对叛徒的态度。

因祸得福，想谋取高位的人突然没了声息，只留下当时的话事人承担压力。

这人哪受的起如此压力，他虽然常年在管理职工作，可上面总有人给他撑伞。如今暴露在言论的雨下，一瞬间就淋个湿透。

“去，把他叫来。最后的审判嘛，他让我等着总不能放我鸽子吧。”
KB站在空地上叼着没点燃的烟，最后他也没说接香烟冷静大脑，而是直接请“客”上门。

哦漏正在门里的开阔大厅给全部成员成员公开近日两人遭遇，按照KB的稿子神化自己的形象，也就是吹牛逼。

这种暗里来去的做法倒是很合成员们的口味，况且看热闹不嫌事大，这谋权组织本就少了不少人，如今还要被针对，一时间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终于来了。带来其他新鲜证据了吗？”

KB也不怕他继续造假证据，造假这事儿谁不会啊。他向后踢开房门，人没往里走，让声音先进去。

“这单子出纰漏可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我没抓你那是信任你能不再犯，这次居然还敢对我掏枪？把我打进医院还苦了哦漏天天来给我送菜送饭，你也不来看看我。”

KB也没等话事人回复，擒住他便按向屋里。哦漏已经说完了，站在那完全是等他的意思。

“现在谁去谁留，轮到你告诉我了吧？”

两杆枪同时抵在一个脑袋上，也足矣表示这种针对信任关系的手段，对这二位领导者没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