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绑定@yueqiuQAQ

【葬炎葬】H.

哨向。摸鱼。虽然是葬炎葬无差但我心里偏向送客一点(可能写出来并不是这么偏的)。


这是片被炮火摧残过的荒原。

原本的建筑倒塌,碎砖铺满焦土,残破的墙也不符合时下流行的美学。枯草与干枝混在砖堆里,火燎过的痕迹爬在生命留下的物质躯体上——但是没有生物,没有腐败的权利,也没有气流,没有改变的机会。时间在这里静止,神明允许这里死寂。

这是炎客的精神图景。

送葬人是未经允许闯入这片空间的。他应该为窥探个人隐私而道歉,但确实不是现在。坠“井”的炎客让他连询问的机会都没有,而他恰好是在场唯一有能力撕开他精神网的向导——他防备太强,神志不清情况下更甚。于是这场冒犯“顺理成章”,道歉不是那么紧急。

目前的问题:他的精神动物,以及任何的御敌、求救手段呢?

一望无际的荒原甚至不存在“深浅”的划定。向导可以沟通精神图景和现实世界,但实木的桥找不到河的对岸,悬在湍急水面上紧抓桥台。

目前的第二个问题:炎客在哪?

他现实世界的身体就躺在身边、枕在自己膝上,虽然带着血和尘土的气味,但呼吸和心跳还维持在让人安心的频率——但意识却早已透射出缩影迷路在荒原。

识海的主人应该能感觉到这片空间的任何异动,眼下却毫无反应。送葬人心理大致形成猜测——从他面对矿石病的态度来看,他可能同样抗拒这种精神治疗。恰好,他在斩下最后一个敌人的头时同时坠“井”,刀支撑着他的体重让他不至于直接狼狈地扑在地上,于是再没有明确的任何目标能让主人自己产生回到现实的念头。

送葬人挑出一块完整的砖,按照规律严丝合缝垒在身边的半截墙上。因为并非专业工人,他没有那么好的手感,所以调整这块小东西还花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既然找到炎客很难,不如尝试着引起他的注意,毕竟送葬人,他们两个共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深层意识化作黑夜吞咽天空,一旦这里最后的光明熄灭,炎客的生命也就跟着消逝——他一定不会接受自己作为植物人还得被冠以“生命”的名头。

送葬人尽自己最大努力将墙壁的拐角堆砌成型。无星之夜已经盖了半边儿世界,他开始考虑换个方法。不过就在这时斜长影子投到他面前,没有族群跟随的消瘦孤狼从地平线出现,琥珀的眼睛闪着光芒扎穿凝固的空气。送葬人下意识去拍手上的尘土,然后做好万全准备迎接狼的“招待”。

狼威胁他,喉间滚出咆哮,然后上来咬他的小腿——送葬人站在原地,到最后也没有闪躲。

没有威胁。他给自己强调。也没有敌意。

他低头看着狼用牙齿摩擦裤子,等待它意识到现状。……炎客看起来对他的裤子不太在意,这部分精神投影完全不细致,这裤子的布料像他们宿舍的制式床单。

送葬人等狼终于松嘴了,也就是炎客的虚假威胁真实驱逐结束,才开口发出第一个音:“初次见面,请带我去见你的主人。”只在资料上了解过它,眼下确实是第一次见面。

狼发出细微的呜呜声。

送葬人:“请带我去。”

狼坐下来,用后腿挠耳朵。

送葬人叹气,说:“现在,只有我能让他活下来。”

精神动物与本能挂钩,狼不动了。纵使炎客对自己的精神动物下令驱逐外来者,但他的身体依旧自发地寻求向导帮助,况且他本身对送葬人没有明显的敌意,这让精神动物也无法完全抗拒这位各方面符合条件的向导。

于是狼在犹豫后对着落日的方向长嚎一声,尾巴在地面上扫了两下就算是结束了。送葬人便向着唯一的方向奔去,还不忘对狼说一声感谢。狗的祖先对着他的背影呲牙。

炎客在自己的精神图景里也会吸烟。只要他想,他可以在这里抽任何牌子、任何种类的烟——一次抽十根大概也没问题,想象自己抽烟又不会摄入过量致癌物质,虽说能接受抽烟这项刺激事儿的哨兵本就屈指可数。

地主把烟雾喷了砌墙工满脸,然后明知故问:“找我?”

送葬人点头,伸手,请求:“我可以将你带回现实世界,请跟我走。”

“不了,我还想再呆一会儿。明天见,如何?”

炎客显得相当随意。前两天他们还在“争论”炎客病死后结晶簇下葬前到底要雕刻成玫瑰丛还是骷髅堆,这个话题直到炎客拍桌说直接回收再利用别埋了才结束。

“你剩余能保持神志的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请跟我走。”

“你知道精神世界里主人说了算吧,向导。”

地主从砖堆上跳下来,动作灵活轻盈——送葬人注意到他的皮裤质地真实到像现实中的一样。

“最终的判断依据还是实力。我可以让你的精神图景产生一些短期变化,希望你据此合理地评价我的能力,然后跟我回到现实。”

送葬人伸出的手一直不曾放下。现在他翻掌后下压再上抬,瓦缝里便有绿意破土而出,茎叶斜着长恰好戳中炎客的脚腕。

“精神力灌输?感觉凑合,但是对我起不到效果,除非你们向导还兼顾心理咨询的工作。”炎客随意评价一句,注意力便转移到那株幼苗上。他低头看了半天,最后甚至蹲下来,语气有点嘲弄:“冬青的叶子、狗尾草的茎、杏花的花苞、月季的香味,还有蛇莓的匍匐茎,你可真是造物主的好儿子。”

杂交大王只是随意将脑中的画面组合而已,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展示自己植物学上的学习成果。而地主随意在杂交植物上空一抓,将它扭曲成缀果的正常蛇莓,自娱自乐自己吃。

“炎客,该走了。”送葬人没有接茬。

“转告那位博士,不用留我的晚饭了。”

“晚餐他们已经吃过了,现在只剩下方便食品。”

“啊,更不想回去了。”

送葬人停顿一下,快速推断出至少这句话是因为伙食让人失望而生的。于是他说:“我会请求后勤人员为你准备高蛋白的优质晚餐。如果不成功,我可以借用厨房为你制作,这不难。”

“你的手艺可真难让人想象。”这是实话。

“……房间里更换了新的供暖设备,你应该回去体验一下效果。”

“你如果想看火山从你脚底下喷发的样子,我可以努努力满足一下你。”

“不,我不想。…………之前的雕刻讨论还没有得到结论,我仍然觉得玫瑰的形状更加美观。”

“——看,好看吗?”

“它很好看,很逼真。但请不要再使用精神力,这会加速你的精神图景衰败。………………你的植物还需要照顾。”

“温室有别人会善心泛滥地顺手看管,不用我特地盯着。”

好吧。送葬人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引起生活中的乐趣,于是他妥协了:“好吧。我会在这里等待到最后一刻。”

而炎客并没有答话。

毕竟他们身处精神构建出的世界,闯入者的情绪更是容易被感知放大,所以他很轻易就从访客身上感觉到一点儿有趣的东西——这是什么,低落还是沮丧?任务还没有正式失败,送葬人竟然已经开始失望了?

炎客也并不是急着送死,只是他因为过于投入与强敌的战斗,沉醉于刀刃相碰带来的战栗,所以才没来得及在意自己不稳定的精神网不慎又恰好坠“井”——再早一分就是他人头落地了,晚一分下个战场就会开始催促他了。

——可“恰好”又算得了什么,他炎客犯得着在什么时候死这种事儿上都要顺从神啊主啊命运啊什么东西的安排?

这确实又没什么好的。

说不定下次,在吃一顿机器人专供特餐,把自己化作的雕塑主题定为火与骨,将花盆里的生命都托付出去的之后下一次,会迎来更加痛快,更利落的战斗。

下一次说不定也不会有这么个烦人玩意儿硬闯进来在自己脑子里哔哔叭叭。

炎客将烟头随便丢到某个砖缝里,小心避开蛇莓丛后状如散步般溜达到送葬人面前,无视他那只他妈的居然还举着的手将胳膊往人肩上一搭。

“走呗。”

当然如果睁开眼不是在送葬人腿上不会突然被他放大的脸吓一跳那世界还会更美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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